頌秋想了想，“兵部尚書家的女兒？”

“是。”

頌秋了然，比起平國公府那位不知所謂的嫡小姐，兵部尚書家這位到算是名正言順，畢竟在頌秋沒有出現之前，這位可是呼聲最高的未來太子妃。

不過頌秋的關註點顯然不在這位吳小姐身上，她更加好奇那位與雲澈不和的長公主，原身也曾聽聞過長公主與雲澈不和的傳聞，沒想到竟然是事實，“長公主這次出手恐怕不是她的本意。”

頌秋這樣說並非未長公主辯白，而是出於對雲澈的了解。若是這位長公主曾算計過雲澈，此刻早已成了枯骨一副了。而她如今還活著，這就說明這人至少踩過雲澈的底線。

映紅震驚，她確認頌秋除她之外再無任何消息來源，可頌秋竟然能一言道破長公主的事情，果然是殿下看重的人。映紅敬畏之心再度拔高，“這次並非長公主出手，而是貴妃娘娘借長公主的手做的推手。”

頌秋明白了，這貴妃娘娘算計了長公主，怕是為了替雲渺出一口氣。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，貴妃娘娘若是知道陰差陽錯間把雲渺當成了槍使了，那臉色應該很好看。

頌秋不由得露出看好戲的表情，“貴妃娘娘能查到平王嗎？”

映紅瞬間懂了頌秋的想法，壞心思的應道：“若是小姐想讓她查到的話。”

“那就讓貴妃娘娘知道她的兒子都做了什麽，有了媳婦就忘了娘，該打。”頌秋是不能明著對付貴妃娘娘，貴妃娘娘屬於後宮，乃是皇後娘娘的管轄之內。即便遭了算計，頌秋不能過界。

“長公主為何與殿下不和？”頌秋問。

映紅臉上出現一絲怪異的神情，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。這奇怪的反而讓頌秋更加好奇，“看來這裏面的故事很有意思，說來聽聽。”

映紅見頌秋堅持，只好說道：“據說是長公主不喜歡殿下的樣子。”

“噗呲！”頌秋面色繃不住，笑了出來，這個理由還真是夠有個性的，“這位長公主真是心直口快之人。”

映紅低頭只當自己什麽都沒有聽見。頌秋笑了好一會才止住笑意，正色說道：“武侯世子是愛花之人，這飄香院中的花可不是都是無毒的，你說呢？”

“奴婢明白了。”

頌秋這是想讓武侯世子染病，至於是什麽病，能在妓院裏染上的除了花柳病之外又能有什麽。

映紅不覺得頌秋手段有下作或者狠毒，只是心中對於頌秋用這般平常的口氣提起煙花之地覺得分外別扭。

頌秋可不在意映紅會怎麽想，她半瞇著眼睛計劃一番，“我聽聞兵這魏都中除了皇後娘娘喜好的物件，大皇子與三皇子為討皇上的歡心定然不會放過，可這物件有緣者得知，若是不是有緣人，寧為玉碎不為瓦全。”

“可憐那位吳小姐被無辜殃及，驚了馬差點撞上武侯府的車子，幸得了大皇子相救才免過一劫，倒是治病的武侯世子被三皇子打斷了腿，武侯府自認倒黴，柔貴人為了其弟弟，說親平國公府。你說著稀奇不稀奇？”

映紅吸氣，難以置信地盯著腳下的地板，這才不過一會，頌秋就已經想出了這一環扣一環的計劃，簡直與殿下處事時一模一樣。映紅提起精神，神經高度緊繃，語氣平靜的應道：“奴婢也曾聽過。”

“你下去吧。”頌秋並沒有算計平王與鎮國公府，這兩個地方她是留給雲澈自己收拾。有些人她能動，有些人她才不能動，若是過節了，上面的人就該出手了，那個時候就不是她能承受的了。

映紅退下之後，玉煙便走了進來，看樣子應該在外等候了好一會了。頌秋見她此刻情緒已經平覆，神情中多了幾分堅毅，知她心中已經想清楚，便也不多做詢問，“說說你想怎麽做。”

玉煙不料頌秋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這樣，臉上出現片刻的慌亂，“小姐，不問奴婢發生了什麽事情嗎？”

“平王要用你，不會下死手。”頌秋直言，“顧吟春她只憎恨於我，與你，她還做不出那等狠心的事情。”

玉煙不想竟然能從頌秋嘴裏聽到顧吟春的好話，她覺得諷刺極了，二小姐把小姐當成敵人，卻不知道這個小姐才是最了解她的人。而二小姐恐怕連小姐的衣角都沒有摸到。

“小姐，奴婢這輩子都毀了。”玉煙神色淒然，“噗通”一聲跪在地上，“懇請小姐不要嫌棄奴婢。”

頌秋卻沒有應聲，她雙目平靜地看著玉煙，她見過很多與玉煙相同的女子，這些女子因為各種各樣遭遇而失了所謂的清白，有的懸梁自盡；有的年紀輕輕就長伴古佛青燈；有的下嫁品德低賤之人，卑微的過了一生。

玉煙心慌，她讀不懂頌秋眼中的平靜，“小姐……”

頌秋嘆息，上前扶起玉煙，“玉煙，清白這種玩意，唯一在乎的人是你自己，不是他人。”

玉煙怔住，頌秋竟然把清白比作是玩意，這樣放蕩輕佻的舉止有違玉煙從小接受到的認知與教育，她驚嚇得連退好幾步，“……小姐莫說胡話。”

玉煙的反應並未讓頌秋失落，畢竟這個世間像她這樣的異類並不多，若非她從小被師傅當成男孩子養大，後來又進入了宮中，她應該也與玉煙，與這世間大多女子一般認為女子就該在家從父，出嫁從夫，夫死從子。

“玉煙，我要的是你的忠心和能力，至於其他我不在意。”頌秋並未再說其他，有些思想是改變不了的，她也沒有那個精力強性做這種事情。

玉煙臉上的驚慌褪去，不安定的心也穩穩落地，再一次對著頌秋跪下磕頭，“小姐對奴婢的大恩大德，奴婢銘記於心。”接著玉煙擡起右手，三指指天，“黃天在上，厚土在下，若玉煙有朝一日背叛了小姐，必遭天打雷劈，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
“起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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